我想我畫的時候應該很實際。當時與男方分開了,對方繼續他的工作,我則和女兒、工人相依為命。這幅畫大概是十一月畫的。八月我認識了女兒教會的馮姑娘,有次回去正好聽到崇拜講道中,有關離婚與親子關係的分享,我忍不住暗地裡哭,又怕被人看見。教會裡知道我情況的人不多,我也不太熟,後來牧師介紹我這個支援機構,我便拿了單張,問了問就加入了。
過程挺特別。那時剛搬家,又要處理女兒的情緒——對方離開了,很少見女兒,因為他和另一個女子在一起。我花了半年專心照顧女兒的感受。自己從事教育,對孩子情緒特別敏感,總是急著處理她的事,反而忽略了自己。
直到參加「風雨同路人」的每月聚會。我其實很期待來,除了旅行幾乎都到。雖然有時一群婦女在哭,但又不一樣:不是只顧傷心,而是彼此分享不同個案,互相鼓勵,也讓我看到自己不是最艱難的,有人更需要支持。慢慢地,我好像看開了一些。
聽到大家分享,常常被激勵,也想哭。我個性比較積極,不喜歡卡住或頹喪,所以會用各種方式讓自己好起來:見輔導、運動、大哭……唯獨女兒的事特別牽動我。一聽到涉及小孩的個案,例如不見孩子、不給撫養費,我就容易憤怒。以前我不太會生氣,被傷害也只會傷心埋怨;現在才慢慢學習表達憤怒。
目前無法調解,對方不願意,只能透過律師溝通,可能還要上庭。這是我最不想的。律師很務實,勸我把錢留給女兒,別浪費在訴訟上。對方來信充滿指責,但我們只希望協議離婚、撫養權歸我,然而對方處處拖延。律師說這是最後嘗試,若再不成就只能準備「打仗」。所以我正學著讓自己更堅強。
信仰上,這一年我好像在逃避神。輔導員問我卡在哪裡,我想是覺得自己不配。不是生氣,更多是不配,不想面對那種做錯或不足的感覺。要與神深入對話,我還做不到,但我深知祂愛我,只是需要更多時間接納自己。
還有這幅畫,說要做撕碎的習作。我不愛撕東西,本來想剪一個迷宮。它像蝸牛,也是個棘手的迷宮。拼的時候很易混亂,但也可以耐心拼出一隻蝸牛。我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:可以很卡、很亂,但慢慢來就好。不急,慢慢來,就會不同。
至於「疴了舊poo poo」……大概是因為女兒安頓了些。她是我最大的牽掛,她穩定了,我也似乎穩定了。或者說,我穩定了,她也就跟著安定下來。
